第(3/3)页 从山沟里跑出一辆辆拉兰炭的煤车,还好是冬天,被雪按的荡不起多少尘土,但依然惹得某些人皱起了眉头,比如我们的李倌儿,本来被煤矿的黑旋风刮黑了的山头,现在又被烧兰炭的硫化氢,弄的臭气熏天,让本来就粗俗的瓦檐村更显污浊 丑陋。 李倌儿对这些烧兰炭的分外恼火,冬天有屯的草料还凑合,不用出去放羊,其它三季之时,往年本来走个两三里的山路,就可以让羊吃个饱,可现如今,走出八九里的山路,羊也不肯去吃满山的嫩草,李倌儿曾拔过羊草咀嚼过,跟那口老井的水一样,酸涩不说,还带着一股股臭鸡蛋的味道。 给羊找草只是小事,关键是种羊还配不上了种,往年留下二三十个二羔羊,经过种羊的繁育,年根了能有上百多头,可现如今撑死了只有七八十头,就连宰羊的主吃了羊肉,都说李倌儿家的羊肉膻气重还老的很,不入味,自然卖不上好价钱,愁得李倌儿有心把羊都打发了,换营生做,可是李倌儿又没有别的来财路,和腊梅研究了好些个日子,最后只能将就着继续养羊,走一步算一步。 李倌儿早晨剁完了羊草,和腊梅打了招呼,去修理铺寻郭大海坐坐,想着寻大海商量商量,给自己找个出路,路过郭树根的门口之时,瞧着门口停着辆小车,心里明白这是郭玉芬回来了,羡慕的很,想着人家一个女人,这才出去几年的天气,生活就过得如意了起来,而自己守着一群羊羔子,虽然每年也能打闹个万数块钱,有人羡慕,可是窝在这山沟旮旯里,挣得每一分都劳心劳神,尤其是浑身上下满身的羊膻味,赶集的时候,人们都躲的远远的和自己说话,那一声声“羊倌儿”喊得,都能听的出牙槽根里磨出来的小瞧。 大海和老公家合作了三几年,老公家对郭大海的手艺和办事能力相当看重,现在又和云州矿区的交警四队挂钩联营,还出资置办了一辆拖车,郭大海的门面也扩建了一番,成了108国道云冈峪路段的定点修理店,光大海就养着两辆救援车和一辆公家的拖车,带了四个徒弟,有时候还忙不过来,现如今俨然成了瓦檐村的首富,和李有义有的一拼了。 李倌儿一屁股就坐在了大海修理铺里,那张有年头的破旧沙发上,唉声叹气的跟整理工具的大海寻烟抽,大海忙的很,头也没回的在纱布上抹了抹手指头上的机油,摸索着从兜里捻出了一盒烟,又用还算干净的两只手背,夹着把烟盒甩到了沙发上,调侃着说道:“咋了,李倌儿,腊梅不会连烟也不给你买了吧?” 李倌儿抽出了两根带嘴的烟,一起点着了,然后给手里占着工具,倒腾不出手的大海,嘴里塞了一根说道:“是咧,以后啊,讷缺烟了就来你这混一根,谁让讷没本事,养活不了孩儿,只能老板(媳妇)说啥就是啥了。”大海听了,“嘿嘿”的笑着,一屁股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,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,含着烟卷说道:“李倌儿啊,你咋奏听腊梅的话,讷可听说咧,腊梅都不跟你睡一个炕头咧。” 李倌儿听了,火壮的顶对道大海:“你胡嚼个求咧,你和春玲才睡两张炕咧。”大海“嘿嘿”的又笑着说道:“你看你看,你咋还不经逗咧,咋连个玩笑话也听不懂咧?” 李倌也不客气的说道:“你没瞧着讷是带着心事来的?”大海听着,这才收住了笑脸,放下了手里的营生,又洗了洗污齐麻黑的手,搽干净了,又重新坐在了沙发上,关切的问道李倌儿:“刚才忙营生呢,没注意,咋咧?有啥心事?说说……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