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们这些叛臣,就是最好的道德盾牌。 也是转移所有仇恨的最好工具,而金人则躲在幕后,甚至偶尔扮演“秩序守护者”,可以极大地缓冲种族矛盾。 天下百姓的怒火会首先指向“宋奸”。 如果金人亲自下场,每一条街巷都会成为战场,每一个宋人都会成为死敌。 金军,也将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与伤亡。 以宋治宋,并不是一个长期的统治方案,却是一个最优化的劫掠与毁灭工具。 如今汴京城内的财物已劫掠一空,按照计划,今日便会将所有人员造册登记完毕,再加上官家和太上皇已经下旨让太子入青城。 总共下来,也就四五天时间。 之后,金人只需要废掉大宋皇帝,太子,至此宋廷覆灭,金人完成灭国。 金人要的是,如何以最小的自身代价,兵不血刃地,用最高的效率,最安全的方式,完成对大宋的剔骨吸髓式的掠夺。 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! 最后,将所有的仇恨反噬,青史骂名,全都完美地转嫁给他们这些投降派。 而他就是那个被金人选中的,治宋的代表之一,还是最重要的那个执行者! 自己的任务,除了镇压汴京之外,就是看好那只金丝雀,只等所有人员登记结束,就可以带着他去青城,然后完成任务。 可现在,最珍贵的那只金丝雀跑了,这直接证明了他毫无价值,甚至是个威胁。 甚至会让金人怀疑自己的忠诚! 顷刻间,他会从一个“有功之臣”变成“待死囚徒”。 现在金人愿意给他一个“戴罪立功”的机会,但这也是最后通牒。 如果找不到,或让金人先找到太子,那他的人头就是平息宗翰怒火的替代品。 马蹄踏碎泥泞,范琼亲自带兵急行,冲出了固子门,朝着旷野之外而去。 此时,汴京外城,正南门的“南薰门”之外,距离城门仅数里之遥的青城内。 宋徽宗赵佶和宋钦宗赵桓,这狗爷俩此刻的心情也很不美妙。 因为就在刚刚,父子二人,分别被完颜宗翰,与完颜宗望二人,轮流召见,并劈头盖脸大骂后,也是面色铁青。 “啪!”赵佶此刻须发皆张,猛地将茶盏掼碎在地,目眦欲裂。 “孽障!孽障!朕竟不知赵氏门庭,出了这等豚犬之徒!”他颤抖着指向汴京方向,声音如裂帛般凄厉:“尔祖以太庙重器托付社稷,岂容竖子弃之如敝履?” “百年冠裳礼乐,竟养出个临难苟免的孱头!”说着,赵佶忽又冷笑数声,指节叩着桌案铮然作响,声音嫉妒而怨愤: “好个聪慧皇孙,好孽障!” “明知君父悬首敌营,倒晓得孽障竟敢效狡兔破笼而出!莫非要另立个朝廷?学那石敬瑭做个儿皇帝,还是效刘禅乐不思蜀?” 转身戟指赵桓,唾沫星子溅湿龙袍,怒声道: “看看你教出的好储君!上不能守宗庙,下不能抚黎庶。分明是沐猴而冠的鄙夫,裹着衮服也掩不住禽兽心肠!他日史笔如铁,必书其‘弃祖父如敝屣,视江山若赘疣’!” 言辞间,仿佛已经看到赵谌登基了,再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,嫉妒的发狂。 听着老子的叱骂,赵桓坐在椅子上不说话,可心底此刻对赵谌也充满了怨愤不满。 赵谌是逃了,可完颜宗翰也说了,要是找不到太子,就拿他开刀。 “这孽障,竟丝毫不顾及骨肉之情,过于狠毒了!”赵桓心里暗暗责骂。 “哈,哈哈……”这时,正骂街着的赵佶突然剧烈咳嗽,倚着屏风开始惨笑。 “妙极!当真妙极!我赵家儿郎不必金虏动手,自己先把九庙神主劈了当柴烧。” “且让那孽畜听着,他逃得的是一时性命,逃不得万世骂名!” “这孽种怎么敢!” “他可曾想过,他弃城而逃时,金人的弯刀正架在朕的咽喉上?!” “莫不是要借虏人之手弑亲弑君,好教他赵谌,提前黄袍加身?!” “黄口小儿,稚子独夫啊!” “朕经营江山廿五载,便是养只狸奴,还晓得护主……”赵佶声音如鬼,凄厉异常。 “若那豚犬真的登基,朕便是化作厉鬼也要夜夜叩他丹墀,朕要问问他,可还记得父祖在敌营衣不蔽体的模样!” “苍天啊,早知如此……当年就该将册宝沉入黄河,总好过教这无情无义的竖子,拿着赵家江山去换苟安之榻!” 字里行间,全都是对赵谌即将奔向美好未来的嫉妒和诅咒,以及不平衡! “……” 第(3/3)页